七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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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棵开花的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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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冬 http://www.yintanjk.com/

身处城乡结合部的好处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体校精神不敢忘,但的确是在体重浮浮沉沉浮浮浮浮的催促下出门跑步的,城乡结合部算是个让我敢撒丫子乱跑的环境。筋疲力尽的时候停下来,惫懒的体感模糊了光感,只觉得视网膜暖洋洋的,暂且认作春光。

日色变得慢,影子拉长的也慢,像是小说电影里写的从前。

匹村春天的纯度不高,一周内可集齐零下温度与零上三十摄氏度两大杂质。也没看到几棵桃李梅杏,少了几分认他乡是故乡的欣喜和尴尬。就像有一天,隔壁实验室日本大哥带着浓重的口音描述了他去华盛顿看樱花的经历。

"ThatisnotAsiantypeofcherryblosssom."他说。我懂其中微妙的含义,他想说这不是亚洲人心目中的那种樱花。

我对樱花情结只在于附中楼前的那颗精灵一般的树,其余没有多深,谈不上失望。但我有自己认为的报春花,玉兰,尽管我记不得脑海里那棵在哪座楼的角落了。我记得它的姿态像火炬,每一簇小火焰都是一只灵动的小鸟。我在教堂旁找到一棵“玉兰”树,开着紫色细长舌状重瓣的、堪称茂盛的花时,觉得美则美矣,大半想象联想都消失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和日本大哥深深共情了。

我就这事想跟我娘撒娇抱怨一下。然后我那个几乎没怎么学过生物但爱摄影的娘无情地指出,那可能是辛夷而不是玉兰。

被欺骗感情的只有我自己。

遇到一棵开花的七叶树也是如此。实在是意料之外,忍不住在树下来回观察确认。它是应当镇于千年古刹的佛门圣树,一花即一世界,一叶即一菩提。在这里却只是一棵普通的行道树,禅意融化在奶油一般浓郁的光色中。即使是诗人也只将它视为幸运的象征,而非虔诚的寄托。只有游者怅然若失,不远处的教堂外,又是哪一枝木叶沐浴在圣歌中呢?

好在,不管其引申义如何,春天终究是(暂时还没有花粉过敏)的人们心中不可逾越的胜利者。水仙、风信子、郁金香,这些我曾经认为温室里才敢鲜艳的花儿在雪花、冰雹和雨水——当然也有不少阳光——的交替下,自顾自的开放。至少,我没看出什么竞相的意味,花影疏朗。

像席慕容一样,我也为一棵慎重地开满白花的树惊讶了。四照花,山茱萸科,令我惊讶的是它只有四瓣,即使只有四瓣,却敢完全舒展不含蓄,开的毫无保留、毫无心计,反倒有种需要细品才品出的淳朴本质。说来也怪,小时候总嫌大花俗气,究其原因可能是还未见识“艳”的时候被告知“淡”在其之上,未理解“凡”与“俗”时先被要求追求“超凡脱俗”。后来体会到,能欣赏凡俗的美已经实属不易。遂又想起中学时代同学的范文以疏枝大叶的木芙蓉比喻晴雯,说做不了林黛玉,做个晴雯也是好的。

再走远些,邻居的庭院中有一棵很高的开白花的树。最低的枝桠也远远高过我的头顶,我看不清也拍不清,只是依稀觉得是棵苹果树。或许不是,或许只是脑子里的歌单恰好切到了《Cherrypinkandappleblossomwhite》的缘故。我不知道为什么它把最娇弱的花送上云霄,不确切地想起一句最近看到的台词“那么远,又那么危险……它一定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是呀,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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