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欧阳宇诺
日本人在年曾经做过一个关于“你是否会随身携带手帕”的网络调查,参与者共计6万余人。结果显示,“一直随身携带”占比最大,为70%多;“经常携带”及“偶尔携带”共计20%多;“从不携带”所占比率最少,仅为1.7%。从这个调查结果可以看出,日本是一个尊崇手帕的国度,这点也可从他们的剧集中窥出端倪。
日剧中常常出现这样的镜头,一方因为某种原因哭哭啼啼,另一方紧张兮兮地从包袋或者裤兜中掏出手帕,递给哭泣的那方。哭泣者在接过的一刻,不忘用哽咽的声音表示感谢,之后用手帕擦拭眼泪。
《幸福的*手帕》剧照
但在美剧或韩剧中,一方如果握着威士忌瓶或烧酒瓶哭哭啼啼,旁者通常会递去纸巾,哭泣者泄愤一般地擦干眼泪后,再气势磅礴、地动山摇地以巨大声响擤擤鼻涕,然后他们灌上几口酒,开始第二轮哭泣,之后重复纸巾擦拭眼泪及擤鼻涕。再之后,镜头会切换到桌面或地板上,那里通常会堆积着小山一般的纸巾。
《我在他乡挺好的》剧照
手帕派还是纸巾派,该站哪一队呢?于我而言,我既是手帕派,也是纸巾派。就像集邮一样,我收集手帕,各种材质、图案、品牌的手帕,但凡能被我遇见并有能够打动我的元素,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周末的时候挑出符合那天心情的,绑在马尾上或拴在包的肩带上,假装制造度假氛围。
擦眼泪、擦汗、擦拭潮湿的双手??这些手帕的常规用途,我统统无视,并通常用纸巾来解决。随意抽取、方便携带的纸巾,用过即弃,的确不够环保,但胜在高效便捷。反之,如果用手帕来实现纸巾的用途,无疑是在给繁杂的生活落井下石。掏出手帕扔进洗衣机然后再挪至烘干机尚算可以接受,但若不熨平,那手帕能带来的微弱精致感瞬间便会沦为邋遢的粗糙感。若是忘记将沾满泪液、汗液、水渍的手帕及时从包中或口袋中掏出,几天后它们产生的气味足以令你立刻认定垃圾桶才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红楼梦》剧照
装饰作用是手帕独有而纸巾无法替代的。在简·加德姆的某部小说中,绰号“老废物”的费瑟斯法官没有一丝老年气息,手头阔绰的他总是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鞋子擦得仿若“七叶树的果实”般光亮,口袋中插着丝质手帕。时装设计师卡尔·拉格斐在德国电视台全程跟拍他的日常生活时,他身穿有着大燕子领的栗色天鹅绒西装外套,系着橙色丝巾,上衣口袋中装点着白色小手帕。
《终极一家》剧照
想象一下,费瑟斯或拉格斐的手帕被从口袋中拿出,递给对方擦泪或包扎伤口后,下一步是什么?它们通常会回归到被创造出来时的初始作用:爱情信物。那个不再流泪或伤口已结痂的人,将手帕洗净熨平,郑重地叠好,装入包中。他们迎接扑面而来的阳光,去见手帕所有者——目前仍潜在水面之下但即将破水而出的恋人。
END本文作者:欧阳宇诺